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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市中心的一所私立小学门口，人群熙熙攘攘。此时还没到放学时间，但校门口那家生意最火爆的“开心便利店”门口，却拉起了刺眼的警戒线。

　　便利店老板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，手里夹着半截没抽完的烟，神情平静得有些诡异，仿佛被封的不是他刚花50万买下来的店。

　　在他对面，站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、染着头发的中年女人。那是他儿子的班主任，赵雅琴。

　　赵雅琴双手抱胸，脸上挂着胜利者的讥笑， 欧陆电脑挂机下载。尖着嗓子说道：“林志远，你不是挺能耐吗？以为有几个臭钱，买个破店就能跟我斗？我告诉你，在这个学校的一亩三分地上，我赵雅琴就是规矩！”

　　赵雅琴走近两步，用手指虚点着林志远的鼻子：“现在后悔了？晚了！这一封，你那50万就打水漂了。你要是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跪下磕个头，把这一片卫生打扫干净，我或许还能发发慈悲，让你儿子在班里好过点。”

　　“赵老师，你线万，只是为了赚钱？”林志远的声音不大，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。

　　我叫林志远，那天我刚下班，正哼着歌在玄关换鞋。作为一家商贸公司的销售总监，我平时工作忙，难得今天能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顿饭。

　　我吓了一跳，回头一看，九岁的儿子林浩冲了进来。他连书包都没放下，鞋也没换，直接冲进客厅，一头扎进刚从厨房出来的妻子苏婉怀里。

　　我和苏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，苏婉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在地上，她慌忙搂住儿子，声音都在发抖：“浩浩，怎么了？这是怎么了？别哭，跟妈妈说。”

　　那件白色的校服T恤上，印着好几个灰黑色的脚印，特别刺眼。裤子的膝盖处也磨破了，灰头土脸的，脸上全是泪痕和鼻涕。

　　我的心猛地揪紧了，一股火气直冲脑门。林浩这孩子随他妈，性格老实内向，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，怎么会弄成这样？

　　“儿子，别怕，爸爸在。”我强压着火气，蹲下身子，用纸巾帮他擦脸，“告诉爸爸，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？”

　　林浩哭得更凶了，上气不接下气，甚至开始打嗝。苏婉心疼得直掉眼泪，一边拍背一边哄，足足过了十几分钟，林浩才抽抽搭搭地讲出了事情的原委。

　　林浩和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，早早占了一个乒乓球台。正打得高兴，班里的“小霸王”张凯带着两个跟班来了。

　　张凯家里是做工程的，据说很有钱，平时在班里就横行霸道。他走过来，二话不说就要抢林浩手里的球拍，还说这个台子归他用。

　　结果张凯觉得丢了面子，一把推在林浩胸口，骂骂咧咧地说：“穷鬼，你也配跟我争？”

　　这下可好，张凯像是被捅了马蜂窝，冲上来对着林浩就是几脚，直接把林浩踹倒在地。那几个脚印，就是这么来的。

　　林浩本以为老师来了能主持公道，刚想解释是张凯先动的手。可赵雅琴看都没看林浩身上的脚印，直接指着林浩的鼻子骂道：“林浩！你怎么回事？为什么打架？是不是你故意惹事？”

　　“闭嘴！”赵雅琴根本不听，甚至都没问旁边的同学，直接打断他，“一个巴掌拍不响！你要是不招惹人家，张凯为什么推你？我亲眼看见你还手了！小小年纪学会打架了，真是没教养！”

　　接着，赵雅琴转头看向张凯，语气瞬间变得温柔：“张凯，你有没有受伤啊？以后离这种同学远点，别被带坏了。”

　　最后的结果是，先动手打人的张凯大摇大摆地回了教室，而被打了一身伤的林浩，被罚在走廊里站了整整一节课，成了全校的笑柄。

　　放学前的班会上，赵雅琴更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，阴阳怪气地说：“咱们班有些同学，家里条件一般，父母也没什么本事，素质就是差。大家都要引以为戒，不要跟这种人一起玩，免得沾染了穷酸气！”

　　听完儿子的哭诉，苏婉气得浑身发抖，眼泪止不住地流：“这……这还是老师吗？这不是欺负人吗？不行，我明天要去学校找校长！”

　　我看着儿子红肿的眼睛，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。但我知道，苏婉这种老实人去闹，除了被羞辱一顿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
　　“别急。”我站起身，眼神冷了下来，“先别去学校，我先给这位赵老师打个电话，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。”

　　此时此刻，我心里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，但作为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销售总监，我很清楚，情绪失控只会坏事。我深吸了一口气，调整了一下呼吸，按下了拨通键。

　　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，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麻将声，紧接着是赵雅琴不耐烦的声音：“喂？谁啊？大晚上的。”

　　“赵老师您好，我是林浩的爸爸，林志远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客气，“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。是这样的，孩子今天回来哭得很伤心，说是在学校和同学有了点摩擦，还被罚站了。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？”

　　我话音刚落，那边的麻将声似乎停了。赵雅琴哼笑了一声，语气极其傲慢：“误会？能有什么误会？林浩爸爸，既然你打来了，我也正好要找你呢。你们家林浩今天在学校表现极其恶劣！主动挑衅同学，还动手打人！性质非常严重！”

　　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，耐着性子说：“赵老师，孩子跟我说，是张凯同学先抢球拍、先动的手，还要踢人。而且林浩身上确实有好几个脚印，膝盖也破了。您当时在场，应该看到了吧？”

　　“哎哟，林先生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赵雅琴的声音猛地拔高，尖锐得刺耳，“你是说我偏袒学生？你是说我不公正？我当了二十年老师，还轮得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事？”

　　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赵雅琴粗暴地打断我，“张凯那孩子平时乖巧懂事，家里条件也好，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，会去抢你儿子的破球拍？我看就是你儿子嫉妒人家，故意找茬！”

　　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，我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。乖巧懂事？张凯那是出了名的小霸王！

　　赵雅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，继续喋喋不休：“我说你们这些家长也是，自己没本事，穷酸也就罢了，还不把孩子教育好。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！我告诉你，我们这可是私立学校，大部分学生都是有头有脸的家庭。像你们这种普通家庭，本来就不该把孩子送进来！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！”

　　这不是简单的偏心，这就是赤裸裸的阶级歧视，是势利眼！在她眼里，开工程公司的张凯父亲是“有头有脸”，而我这个上班打工的人，就是“穷酸”。

　　我眼里的寒光越来越盛，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：“赵老师，请注意你的言辞。为人师表，说出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话，不觉得亏心吗？难道家里有钱就有理，没钱就活该被欺负？”

　　“哟呵？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？”赵雅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“亏心？我有什么好亏心的？在这个社会，钱就是道理！你有本事你也给学校捐个图书馆啊？你也给我送个名牌包啊？没那个实力就给我闭嘴！”

　　说到这，她停顿了一下，恶狠狠地威胁道：“林志远，我警告你，别想搞什么投诉那一套。校长是我表舅，你闹也没用！你要是再敢跟我废话，信不信我以后让全班同学都孤立你儿子？让他连个朋友都没有！我看他在这个班里还怎么待下去！”

　　苏婉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，早已气得脸色煞白，捂着嘴哭道：“这人……这人怎么这样啊！简直是个泼妇！老公，咱们给浩浩转学吧，这学没法上了。”

　　转学？凭什么？错的不是我们，为什么要我们逃跑？而且，就算转了学，谁能保证下一个老师不是“赵雅琴”？遇到困难就躲，这不是我林志远的性格。

　　“不转学。”我转过身，看着哭泣的妻子和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儿子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，“苏婉，你放心。我不会去学校闹，也不会让儿子白受这个委屈。对付这种人，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，必须打蛇打七寸。”

　　我走到阳台上，点燃了一支烟。烟雾缭绕中，我的目光落在了学校正对面的那家小卖部上。

　　我是做销售的，最擅长的就是分析利益链条。赵雅琴之所以这么嚣张，无非是因为张凯家有钱，能给她好处。而她能威胁我的，无非就是她在班级里的那点“权力”，能让浩浩被孤立。

　　既然她想玩孤立这一套，那我就陪她玩玩。我要让她知道，在这个学校门口，到底谁说了算。

　　“这件事交给我。”我掐灭烟头，对苏婉说，“明天把家里的定期存款取出来，我有大用。”

　　我们家有80万的积蓄，原本是打算过两年攒够钱换个大房子的。但现在，为了儿子的尊严，这笔钱必须花一些了。

　　谈判过程非常顺利，老板急着用钱回老家，见我给钱痛快，不到半天时间就把合同签好、过户手续办完。

　　我花了一周时间，把小卖部重新装修了一遍。原本昏暗拥挤的店铺，被我改造成了那种明亮、时尚的精品零食屋。

　　接着，我辞退了原来的大妈店员，高薪聘请了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当店长。这女孩叫小雅，长得甜美，说话温柔，特别招小孩子喜欢。

　　我给小雅定下的第一条规矩，也是唯一的“特殊战略”：凡是林浩的朋友，或者林浩带来的同学，一律享受五折优惠，并且每天限量赠送一款进口的小零食。

　　小孩子的世界其实很单纯，也很现实。谁手里有好玩的、好吃的，谁就是孩子王。

　　周一放学，林浩背着书包，低着头，孤零零地走出校门。其他同学三五成群，唯独没人理他——赵雅琴的孤立政策还在生效。

　　“哎呀，浩浩来啦！”小雅姐姐早就得到了我的授意，声音甜得像蜜糖，故意说得很大声，“今天给你留了最新款的奥特曼卡片，还有这盒进口的巧克力饼干，快拿着。”

　　旁边几个正在挑零食的同学看得眼睛都直了。那款奥特曼卡片是现在最稀有的，外面根本买不到。

　　小雅姐姐笑着摇摇头：“不好意思哦小朋友，这个是非卖品，是我们老板专门留给他儿子林浩的朋友的。你是林浩的朋友吗？”

　　林浩有些紧张，但想起我前一晚对他的鼓励，他鼓起勇气，小声说：“他……他是我们班的大刘。”

　　“哦，是大刘啊！”小雅姐姐立马拿出一包小一点的饼干递过去，“既然是浩浩的同学，那今天送你一包饼干尝尝，以后常来玩哦，只要浩浩说你是朋友，就有礼物。”

　　课间操的时候，原本躲着林浩走的几个男生，竟然主动凑了过来，扭扭捏捏地问：“林浩，那个……放学能不能带我去你家店里看看？”

　　林浩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“众星捧月”的感觉，虽然有些害羞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　　放学后，林浩身后跟了四五个同学。到了店里，小雅姐姐二话不说，这就是朋友待遇，送贴纸、送糖果，还给打折。

　　第四天，甚至连隔壁班的同学都跑来跟林浩套近乎，想让他帮忙介绍个“会员身份”。

　　原本被赵雅琴刻意制造的“孤立圈”，在糖衣炮弹的轰炸下，不到三天就土崩瓦解。

　　林浩从班里最卑微的“透明人”，摇身一变，成了全校最受欢迎的“风云人物”。连那个平时最听赵雅琴话的学习委员，都忍不住偷偷跑来找林浩，想换一套限量版的文具。

　　至于那个张凯？这几天他郁闷坏了。虽然他有钱，但他只能自己买东西炫耀。而林浩不仅有东西，还能给别人带来实惠和特权。

　　每天回家，林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，话也变多了。看着儿子自信的样子，我和苏婉都松了一口气。

　　以前她只要一瞪眼，学生们都噤若寒蝉。可现在，她在上面讲课，下面总有学生偷偷传递那种印着“开心便利店”logo的小零食。

　　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，那个被她区别对待的林浩，现在身边总是围满了人。学生们不再听她的话去孤立林浩，反而像对待英雄一样对待他。

　　当她从张凯口中得知，学校对面那个火爆的小卖部竟然是林浩家开的时候，她气得把教案狠狠摔在了讲桌上。

　　她目光阴毒地盯着坐在后排的林浩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最近我发现，班里有一股非常不正的风气！有些同学，不好好学习，仗着家里开了个破小卖部，就用小恩小惠拉拢同学，搞小团体！这是什么行为？这是贿赂！是腐败！”

　　赵雅琴继续咆哮：“为了整顿班风，从今天开始，我宣布一条新规定：放学后，所有同学必须直接回家！严禁在学校对面的‘开心便利店’逗留、买东西！谁要是敢去，一旦被发现，立刻请家长！扣除当月的品德分！取消评选三好学生的资格！”

　　除此之外，她还专门安排了两个平时最听话的班干部，也就是她的“眼线”，每天放学后在校门口蹲守，拿着小本子记名字。

　　“谁去买东西，就记下谁的名字！我倒要看看，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跟我对着干！”

　　林浩站在店里，看着门外那些想进来却不敢进的同学，眼神里又充满了失落。那两个班干部像门神一样站在马路对面，手里拿着本子，一脸得意。

　　苏婉在店里帮忙，看到这一幕，急得直搓手：“老公，这可怎么办啊？这姓赵的太阴损了，这是要断我们的路啊。”

　　赵雅琴还是太不懂人性了。哪里有压迫，哪里就有反抗。尤其是对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，你越是禁止，他们越是觉得神秘、越是想尝试。

　　既然你们不敢进店，那我们就送货。只要在学校围墙的栅栏边，或者趁着那两个班干部不注意的时候，通过微信群下单（当然是用的家长或者偷偷带的手机），我们就把零食装在普通的黑袋子里送过去。

　　我聘请了两个名牌大学的兼职大学生，打出的旗号是：“凡是进店消费的学生，可以免费辅导半小时作业。”

　　原本还有些家长忌惮赵雅琴的淫威，不敢让孩子来。但一听说这里能免费辅导作业，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来辅导，家长们的心思活泛了。

　　越来越多的家长亲自带着孩子来“写作业”，赵雅琴的那两个小眼线根本不知道该记谁的名字，因为连家委会主席的孩子都坐在里面写算术题呢！

　　不仅如此，其他班级的老师并没有这种变态规定，看到赵雅琴班里的学生这么惨，别的班学生都在看笑话，这让赵雅琴在办公室里也丢尽了脸面。

　　车门打开，走下来一个满脸横肉、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男人。他身后跟着那个小霸王张凯。

　　张大强嚼着槟榔，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，也不看东西，直接走到收银台前，敲了敲桌子，一脸横肉地看着我。

　　“你就是那个姓林的？”张大强吐了一口槟榔渣在地上，眼神凶狠，“听赵老师说，你挺跳啊？跟我儿子过不去，还跟赵老师对着干？”

　　我抬起头，淡淡地看着他：“这位家长，买东西请排队，不买东西请出去，别挡着生意。”

　　“我呸！生意？”张大强冷笑一声，一脚踹在旁边的货架上，哗啦一声，几包薯片掉了下来，“老子告诉你，识相的赶紧关门滚蛋！不然，老子让你这破店开不下去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，跟我斗？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张大强是谁！”

　　张大强指着我的鼻子，“行，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？你给我等着！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！”